中国新闻周刊消息,“受疫情、国家新能源补贴政策调整、财政补贴不到位等因素影响,我们公司亏损非常严重,经营异常困难……”
2月23日上午,商丘市公共交通有限公司在官方微信微信官方账号“商丘公交”上发布的这则公告引起热议。公告最后称,“鉴于我公司实际困难,公司决定自2023年3月1日起,暂停商丘市公交线路运营。”
“大概从去年4月份开始,我每个月只能给司机1000多元的生活保障金,现在保障金都发不出来了。”上述公交公司一名工作人员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是否停止运营还“不确定”,领导正在“讨论”。
但仅仅4个小时后,商丘公交就发布了第二条公告,“我们会克服困难,保证公交不停运”。目前,市政府工作组已经入驻。
事实上,近年来,全国很多地方的公交公司都停驶或停驶了部分线路,公告几乎就是一个模板。“严重亏损”和“资金断裂”.一位交通专家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公交运营困境是长期现象,早在六七年前就有了。
显然,作为一种具有公共属性的产品,公交公司不可能自行决定“停驶”。
但现在,如何打破“公交陷阱”?
商丘公共交通有限公司将运营车辆全部更新为纯电动公交车。图片来源:“商丘公交”
这里曾是“公交优先”示范城市。
商丘市民一觉醒来,公交车几乎“消失”了。
23日上午8时许,商丘市公共交通有限公司几乎毫无征兆地推出了上述公告。还提到公司亏损非常严重,经营异常困难,拖欠员工工资和社保,无力支付,也没钱购买车辆充电电和车辆保险,无法再承接普通百姓出行的公益事业和民用项目。
企业搜索平台显示,商丘市公共交通有限公司成立于2006年,注册资本500万元,法定代表人为黄誉博。公司有12名股东,黄誉博持股67.60%。商丘市公共交通有限公司工会委员会持股15.00%,2020年10月前原持股比例为29.00%。
《中国新闻周刊》注意到,2018年,商丘被确定为河南省第二批“公交优先”示范城市。2022年3月,“商丘公交”推送的一篇文章写道,商丘市成立了以市长为组长,常务副市长、分管副市长为副组长,交通、发改、财政、城管、公安等部门负责同志为成员的领导小组,协调推进“公交优先”示范城市创建工作。
在2023年的新年贺词中,公交公司也提到,“没有冬天是不可逾越的,没有春天是不会到来的。”这话我们说了三年,今年最期待。
据《商丘日报》了解,今年1月,商丘公交恢复了12条市区公交线路的运营,随后又恢复了14条郊区线路的运营。
然而,一个月后,风向急转。积极向好的方面露脸,隐藏操作上的困难。近几年的疫情和新能源补贴政策的调整就像一套组合拳,对公交公司的经营造成了重创。
为加快新能源汽车燃油公交车步伐,财政部、工信部、交通运输部出台规定,2015年至2019年期间,年运营里程不低于3万公里的新能源公交车,最高可获得8万元补贴。和之前的燃油补贴政策一样,新能源补贴也是很多企业的“救命稻草”。
数据显示,早在2018年,商丘公交就有2016辆纯电动公交车,大部分车辆都是分期购买的。
“连公交车充电的电费都交不出来,司机的工资半年没发,行政人员的工资也发不出来。”据上述工作人员介绍,当地一名公交车司机正常情况下能拿到的工资大概在三五千元左右,具体视情况而定
企业搜索平台数据显示,商丘公交公司涉及司法案件124起。2019年开始出现大量劳动争议。2019年至2022年,公司涉及案件54起,其中劳动争议22起。
但“停运”公告发出后不到两小时就被删除了。随后,公交公司在第二次公告中来了个大转弯,表示将克服困难,确保公交车不停运,不影响公众出行。对于之前公告对社会造成的不良影响,我深表歉意。
资料显示,商丘市总面积约占河南省总面积的6.4%,区域面积10704平方公里。截至2021年底,商丘户籍人口1012万人,常住人口772.3万人。
针对此事,商丘市人民政府也通过商丘市网信办微信官方账号“网信商丘”回应:开发者_运维百科公共交通有限公司是2006年改制的私营公司,负责经营商丘市区的公共交通,市财政一直按约定对其进行补贴。受疫情影响,公司经营确实遇到困难。市政府工作组已进驻,将依法依规查清情况,进一步帮助解决问题,确保城市公共交通正常运行。
多地发生“停运”风波。
商丘并不是唯一一家经营困难的公交公司。
近年来,很多公交公司都出现了“停运”风波,其中县公交首当其冲。去年7月,广东博罗城乡公交6条线路停运。同年8月,湖南耒阳8家公交公司联合声明,因经营困难无法发放司机工资,计划于8月25日停止耒阳公交。本月中旬,河南禹城公交车因为发不出司机工资,差点停运。
2021年11月,河南平顶山公交公司被指拖欠员工工资9个月。当地回复称,受疫情影响,2020年上半年河南平顶山营业收入为965万元,较2019年同期的5607万元减少4642万元,减少幅度为85%。
商业危机仍在逐渐扩大。去年9月,兰州公交集团发布的一则解决拖欠员工工资问题的通知引发关注。省会城市祭出的“奇招”,凸显了问题的严重性。
当时,兰州公交集团一位负责人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到当年8月底,兰州公交集团债务总额已达39亿,拖欠员工工资和社保约5亿,6-8月拖欠员工工资约9000万,集团融资难、贷款难。
兰州一位公交车司机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他的底薪是1800元,几乎是兰州最低的工资了。四个月来,他总共只拿到4000元左右的工资,只能用几张信用卡解决生活费。
疫情防控政策的调整,给一些地方公交公司带来了希望,但也有一部分等不及了。
今年2月10日,在陕西省蒲城政府网站上,有市民反映县城公交车停运,给出行带来不便。“浦城东站到县城没有公交车,都是出租车。现在10块钱,涨了5倍。邻县富平县的公交车免费。”
浦城交通局回应称,受疫情影响,近年来公交公司一直亏损运营,选择公共交通的县城市民和客运站、火车站乘客不断减少,公交运营入不敷出,导致县城公交暂时停运。今年以来,公交公司申请线路恢复运营。由于手续不完善,车辆暂时无法恢复运行。为了市民出行安全,近期手续齐全后才能正常运营。
2月12日,黑龙江漠河公交公司也发布公告,称决定于2月15日停运。“现在车辆贷款我
交通运输部数据显示,2021年末,全国城市公共汽车和电车70.94万辆,比上年末增长0.7%,其中纯电动汽车41.95万辆,增长10.8%,全国城市公共汽车和电车线路7.577万条,增加5127条,总里程159.38万公里,增加11.17万公里。
同时,2021年全国公共汽车和电车客运量489.16亿人次,比2019年减少200亿人次。
政府和公交公司的关系需要厘清。
作为企业,公交集团自负盈亏。但城乡公交的定位是公益性项目,依靠政策补贴,无法完全市场化。
仅从基本逻辑来看,公交的收益取决于边际效益,乘客多了才有赚钱的可能。在东南大学法学院副教授、东南大学交通法治与发展研究中心执行主任顾大松看来,危机早在六七年前就出现了。“随着城市化和机动化的发展,普通人拥有了自己的私家车、电动自行车和摩托车。在一些城市,甚至共享摩托车对公共交通和出租都有影响。”
“交通方式的选择权属于个人,政府不能强迫所有人乘坐公共交通,所以公共交通的量上不去,甚至连车费的收入都不能保证,基本市场不稳定。”顾大松说。
客流量少了,有些地方希望提高票价,但往往很难做到。
与商丘市相比,在市区内,大部分公交线路都是一票制。2018年,商丘公交部门下调市区25条公交线路票价,由2元调至1元。商丘公交集团上述工作人员告诉《中国新闻周刊》,部分线路票价提到2元,遭到不少市民投诉。“因为这个问题,所以没有提价。”
《中国新闻周刊》注意到,据当地媒体报道,商丘公交集团先后获得建设部先进企业和先进精神文明单位、职业道德先进单位、先进服务单位、公交行业先进单位、省级交通劳动奖状、市级文明单位标兵、五一劳动奖状等多项荣誉。
在兰州,市区公交车也常年实行1元票价。2019年,市里也想提高公交票价,但没有下文。据上述兰州公交司机介绍,其行驶的线路与家属区、学校、医院、菜市场相连,乘客以老人和小孩为主。“敬老卡不收费,敬老卡只收5毛钱,学生卡4毛钱”。据他估计,每位乘客1.5元就亏了。
所以一旦补贴不及时到位,很快就会出现经营赤字。
“公交公司承担的基本公共出行服务,其实很大程度上是由政府买单的。”在顾大松看来,躺在政府怀里的公交公司,其实造血能力相对不足,降本增效的动力也相对缺乏。“旱涝似乎很不稳定。”
而且补贴有时候也不是个小数目。2020年长沙公交线路运营补贴金额高达1243万元。安徽省无为市2022年城乡公交一体化运营财政补助资金全年2000万元。
惠州博罗县对辖区内6家公交公司、22条公交线路的固定运营补贴资金每年3000万元。
2017年广州为12家经营城市公共交通的客运企业和广州市快速公交运营管理有限公司.支出43.85亿元。当年广州城市公共交通平均运营成本约为3.3元,实际平均票价为1.29元。
顾大松指出,目前对公交公司的财政补贴是政策性的,并不具有法律强制性。“因为法律关系不稳定,有时候财务资金链跟不上,可能会造成困难。”
其实,商丘的“因时而变”并不是个例。许多公共汽车公司将退出后,影响“停止”安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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